湫

【次瓜】番外/与子同行

偷摸没告诉次子身份阿尼亚，想要助他一臂之力跟到会议上…

  3.手背（尊敬/敬爱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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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年轻的代表与自己所处的一隅空间格格不入。潮湿，腐朽。

  

  不知是有意或是无意，身旁的官员——或是端正严肃，或是颇有狠辣风范，极为老成精明的，都与这位看着过于年轻，甚至生涩不和的面孔相隔一段距离落座。

  

     四处人影二成的黑灰围栏收拢挤压，光亮所剩无几。

  

     达米安只是用左手捻转右手上的戒指，置于腿上。他默不作声，读不出表情。

  

     那另一枚配对的戒指在他身边人的脖子上，被轻盈的衬衫衣领隐去。

  

     阿尼亚坐在其身侧，是这黑灰牢笼里的唯一亮色。

  

     她百无聊赖，拨弄散落在肩上的粉发，一边轻晃悬起的腿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      议事厅内鸦雀无声，显然还未到会议开始的时间。

  

     显示时间的钟锤不知疲倦地摆动。机械部件相互牵引、纠缠、磨损消耗，得以扯着指针咔哒作响。

  

     它们是被控制的。从浇灌注入模具的那一刻开始，冷却、定型，被安放入时钟之中。如果零件生锈磨损，变另寻个新的来替代，直至躯壳破裂，内容物难以再被华服掩盖。

  

     他是崭新的齿轮，被安放入残破、历经风霜的东国中。

  

     政事的暗流携卷着每个人的裤腿，轰然拍打端坐在座椅上挺立的身躯。要将衣服濡湿，要将人拽入充斥着暗流与反潮的阴冷中。

   

     被人有意打量着的感觉并不好受，甚至令他厌恶，只想快些离开。虽然达米安以副手的身份参加过几次会议，但露骨的目光穿过一切物质的阻拦，侵蚀于身上每处，令他倍感煎熬。

东西两国谈判议和后，无疑大部分好处都被共和派收入囊中，声势趁此水涨船高。

  

  那些瞠然的瞳孔中，是趁战事后混乱分羹得力的欲望与贪婪。手执刀叉，易于将他按在桌案上生吞活剥。

  

  谎言、露骨的引诱、目的的冲突、利益的纠缠...这些他二十几年视如氧气与淡水般的存在，此刻侵扰得他坐立难安。

  

  那戒指表面蒙上一层细雾，光点在其上无休止地奔跑。

  

  温热的手缓缓接近，在两人不足二十厘米的间隔中，在众人看不到的暗处，阿尼亚覆上他的腿。

  

  '…阿尼亚会怎么看我呢？'

  

  光点霎时停止。

  

  这不应属于他的，对手段与欲望的无措与厌恶、只想逃离纷争的抗拒...是因为阿尼亚的存在。

  

  阿尼亚...应该是夜晚馋嘴时偷吃苹果派被发现的无措又张扬的笑；是在清晨领着邦德在草坪上飞奔的清风；是在夜晚缩在他枕边的温热。

  他缓缓抬眼，看向她。她也看着他，目光如炬。

  她会看到同这些人周旋的模样。带着明刀暗枪，试探底线，相互威胁...

  太过不堪了，她会怎么看他？

  

  

  腿上的手在灼烧他的皮肤。他想起阿尼亚恳求他的样子，那对充斥着好奇的绿眸，还有对自己能力的自信，迫使他的理智与大脑分了家，只是下意识答应了下来。

  过度的担忧锁紧肌肉，达米安不住颤抖，眉间猝然蹙起。

  他想起她以前并不喜欢这类地方...甚至会头痛到流鼻血...

  那手更紧了。达米安吃痛，却见身边的人佯装弯腰，牵过他那只右手。

  她低头，唇瓣似水的温热冲刷着涌起的悔意。

  她笑得从容，全然不见异样。

  “没关系，做次子想做的事。”

  

  

  她见识过贪得无厌，不择手段的丑恶。达米安只是看似浸于淤泥中罢了。此刻他内心的纷扰痛苦...她不用读心也能感受到。

  于淤泥当中绽放的荷花，不应因此低头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达米安也不知晓她的工作，可不只是打打杀杀这么简单。

  关于进入安全局的事...还是回家再告诉他吧...